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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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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恩垂頭喪氣地去WC,遠遠看到個長發女孩和一男生在說話,男生的眼睛……對,早上被她潑一頭牛奶還跟她撞到嘴對嘴~~嗨,算了……也不,永恩記起來,其實他跟給她掛牌子的“黑社會”是一夥的,就是大爺譜兒擺賊足的那個,噢噢噢,她有點明白自己到底得罪到誰了,可是,幹嗎在WC附近跟女生聊天?看上去明明就是那種家世很好,很矯情,對生活品位要求很高,以對這個世界百般挑剔為樂的人才是啊。

邊瞄那一男一女,邊到洗手間門口,門洞開半扇,永恩聞到陰謀的味道,擡頭便見桶水搖搖欲墜地橫在上面,勒了個去,這麽老梗的把戲也往季女俠跟前現?太自不量力了。半側身,永恩小心地閃進洗手間。找一隔間剛要進去,身後一聲慘叫,中招的是剛剛在WC附近跟人聊天的長發女孩。那桶水加料的,洗衣粉的泡泡在她身上到處爆炸。

“阿彼,你怎麽啦?”隨著一把惶急中不失溫柔的聲音,剛和她說話的,就是大早上挨過永恩一巴掌的男生居然跟進來,永恩暗忖,他一定是她的男朋友,心急之下忘記自己已經身處女廁。而對方當永恩不存在,直接把叫阿彼的女孩帶到洗手臺邊清理。

永恩頓時火大,現在她該怎麽辦?過去煞風景:“餵,同學,你這樣我很不方便。”

對方看都不看季小姐,遞紙巾給阿彼,冷冷地用凍死人的聲音說:“你隨便,我對別人的事沒興趣。”

他冷的讓永恩相信自己是遇到塊硬邦邦的南極冰,幾乎咬牙切齒提醒,“你的確不需要對我的這件事有興趣,不過你在這裏我沒辦法隨便。”

永恩這兒認認真真發脾氣,那個叫阿彼的女孩子半幹半濕一身,先看看永恩,再看看她男友,笑起來,大笑哦,頂著頭泡沫沒心沒肺。

南極冰終有覺悟,這個地方不適合他,幾分嗔怪,拿手帕輕拍阿彼的頭,走出去。

洗手時候,阿彼從鏡子裏看永恩,對她頷首,以示友好,永恩也自然也是釋放十足善意,閑聊,“你男朋友很緊張你。”

阿彼楞楞,尷尬,“你是說阿光?你誤會了,他不是我男朋友。”

阿彼的否認讓永恩繼續誤會,機警狀,四周瞄瞄,小聲,“你們談戀愛需要保密嗎?”

“不是,阿光真不是我男朋友。”阿彼神色坦蕩真誠,看看永恩,突然又沒頭沒腦的,“他們不是壞人。”

永恩不明所以,“誰?你說誰不是壞人?”。

“他們幾個,就是……”阿彼做了一個把什麽東西掛到永恩脖子上的動作,“就是給你掛牌子的人,你不記得了?”

當然沒有忘,永恩的記憶提醒她阿彼是誰,早上出狀況的時候,阿彼是看熱鬧一群中,張大嘴巴活像受了刺激,令永恩徒生什麽世界之感的女孩子,啊,對,她和“黑社會”也是一夥的,天,她怎麽可以和那幾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敗類是一夥的?永恩表情很有種卿本佳人何苦為盜的意味,語氣不善,“我記得。”忍不住爆發,“為什麽這樣對我?就因為……”她忍不住打著手勢,“就因為我打了你男朋友一巴掌?所以,給我掛那麽一個牌子?還在牌子上寫那種話?你男朋友看上去應該是個懂事的人嘛,他應該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我不是有意的……”對著阿彼那張清秀幹凈又真誠的好像在發光的面孔,永恩自省,哎喲,糟糕餵,其實早上那個狀況,作為人家女朋友的阿彼多數也很不爽才對,所以……所以她脾氣也發不下去了,閉嘴,找紙巾擦手。

“我,對不起,”阿彼想說什麽又停下,蹙著眉頭想了想,大概在找重點,才跟永恩解釋,“首先,阿光真不是我男朋友,我男朋友是阿文,方逸文,就是早上給你掛牌子的三個人的其中一個。阿光的名字叫謝韶光,還有頭發卷卷的是阿琛,他叫喬景琛。他們不是壞人,聯合老師給你罰站,給你掛牌子,在廁所上面放水桶,這些事情我也是剛剛知道,我要是早知道會勸阻他們的。而他們這麽做,都是因為你打了阿光一巴掌……”

隨著阿彼的敘述,永恩眼睛越瞪越大,“停,停,等一下,你說什麽?”怪叫著打斷阿彼,“你的男朋友是方逸文?方幟集團主席方明誠的兒子,方,逸,文?”

阿彼很是別扭,“不要這樣,每次提起阿文是我男朋友,大家都……”

“了解,有壓力,方少大名遠播,如雷貫耳。”永恩拍拍阿彼肩膀,笑,她不是笑阿彼的別扭和壓力,而是笑爸媽與誠伯,還說要方逸文照顧她呢,瞧瞧,人家先跟老師聯手整她,再給她掛紙牌,然後用洗衣粉水來迫害,就差游街示眾,上夾棍了,唉……

永恩心思,阿彼不知,還在努力安慰,“總之,我會勸阿文他們不要胡鬧,他們幾個,其實就是任性調皮了點,本質不壞的,你不要怪他們好嗎?”

永恩搖頭,意氣難平,“阿彼,我不明白,就算我打了人,可我是無心的,當時那情況你知道,再說,我打的又不是方逸文,幹嗎要幾個人一起整我?這麽小氣,是不是男人啊?”

“你別急嘛,聽我解釋,阿文,阿琛和阿光從小一起長大,象兄弟一樣,他們其中任何一個有事情,其餘兩個都不會坐視不理,最主要,你打的是阿光耶。”

永恩一臉不可思議,阿彼什麽意思?是不是也覺得她打阿光一巴掌是犯了個不可饒恕的錯誤,被人整是應有此報?沖口而出,“你們那個阿光,就不能被碰一下嗎?”

難以置信,阿彼竟然正兒八經偏頭想想,回答,“別人可以,阿光,好像不行誒。”

哦靠,永恩張口結舌,又想暴躁,正巧阿彼手機響,她接,不無埋怨語氣,“阿文,都是你,我衣服濕透了……”看來是親密電話,永恩無意旁聽 ,跟阿彼示意她先走,小心地踩過一地泡沫,步出洗手,。心內感慨,料不到上學沒幾天,就得罪誠伯的兒子,那可是他們家的金主啊,早知是這個結果,還會沖動嗎?永恩心裏無奈給自己一個答案,其實,我會!頹……

洗手間不遠處站著等阿彼的阿光,穿著白襯衫,挺拔玉立。他就那樣耐心安靜的守在那兒,看樣子阿彼不出來,他還會繼續等下去。真是體貼,可惜對象居然是兄弟的女友,這種關系多些聯想就夠寫本言情小說了。他的名字~~謝韶光?還真是挺別致的。與阿光擦肩而過時,永恩鬼使神差,心中電光火石的閃過一念。倒退幾步,在謝韶光身前站定,仰頭看牢他的眼睛,一字一頓:“知道我會怎樣回報你們這幾條爛人對我的關愛嗎?我想我只要盯住阿彼,對她用盡我的全部心思就OK了,是不是?”

阿光本來就冷的目光似乎更冷,象是說,你試看看!

近距離看這個人,才發現,他眉毛濃密齊整的令人驚艷,眼睛黑白分明,幽深,清澈,還有,靜,靜的永恩心頭不知怎麽緊了一緊,不過,臉上微笑篤定,表情回應,走著瞧。

回教室路上,永恩又覺得自己好像太神經了,其實,她當然不會對阿彼怎樣。雖然和阿彼只短短交談,但永恩頗欣賞她。阿彼生得清秀可人,談吐自然誠懇,是永恩會喜歡的類型。傳說中方逸文驕傲專橫,目無餘子,能做方逸文的女朋友,阿彼定有過人之處。尤其,能讓謝韶光這塊眼高於頂的南極冰,甘心在女洗手間外等待,也足以證明她的魅力。對於阿彼,永恩倒是有心結交,細尋思一二,還是算了,她終究是個膽小沒種的大俗人,象方少那幾位,感覺還是遠離為妙。

可話說回來,那塊叫謝韶光的南極冰好像還蠻容易唬弄,永恩低頭自言自語,“他還真相信我會對阿彼不利哦,嘖,不過我幹嗎非騙他呢?騙他對我沒半點好處,還會惹麻煩吧?反常,反常……”永恩自責,今天自己很反常,可是,看在今天沒一件事不反常的份上,她決定原諒自己。

滿腦子官司上樓,眼前忽然襲來一不明物體,永恩慌忙閃過。緊跟著又飛來什麽東西,永恩再閃,上面一層樓梯有人嘿嘿竊笑,永恩快幾步爬上去,毫無異狀,上下摟的男男女女,很正常的路人樣子。再回教室,預備好好上課,做學生本分,就好難了,這一個早上意外層出不窮,忽而書不見,忽而筆袋失蹤,最離譜的是有節課,本該永恩坐的那張椅子,她沒坐,前面剛好有個空位,她換了位置,然後另位同學坐她原本要坐的位置,整個屁股黏椅子上……種種手段粗糙幼稚的惡作劇,是以方少為首的惡勢力對永恩發動攻擊,就因為她動了謝韶光這個人。永恩懶皮懶肉懶骨頭,哪堪這個折騰法,被整的疲倦又傷神,。

傷神無比,永恩打算午餐好好吃一餐,補充一下她整個早上損失的腦細胞和體力,順便好好想個對策。‘方幟’校園內,可以吃喝消閑,各種風味獨具的餐廳咖啡館頗為奢侈,有十來處之多,永恩興之所至選了家咖啡館,想來點牛排沙拉,和可口的咖啡享受享受。真的是興之所至選的吃飯地點哦,可是好精彩,等上菜時間,永恩警覺幾個食客怪怪,接著……接著幾掛鞭炮對著她面門甩過來,永恩跳起來避開,不多幾位食客們爭相跑掉,接著餐廳門鎖死。永恩竄到擺著綠蘿的露臺,這裏面臨水波悠悠的人工湖,虧得是有年頭的舊建築,排水管路外置,永恩爬出露臺,順著下水管道溜下去逃生。還好是二樓,再高些永恩還真為難了。

剛逃出來沒幾步路,方逸文效黑道大哥狀咬著牙簽,攔住永恩,一雙眼睛瞪溜圓,襯得五官愈加立體生動。

永恩是輸人不輸陣,拿紙巾擦著手上那些在逃生管道上沾到的汙漬,用好溫柔的氣聲語調告誡方少:“不要把眼睛睜那麽大嘛,會脫眶的。”

方逸文噗地吐掉牙簽,也沒話,就是指頭對著永恩點點,撇嘴,惡形惡狀,“臭丫頭,別得意,來日方長。”

永恩甩甩長發,擡高下巴,給他一白眼走掉,她聽到身後,方逸文不知對著什麽喊,“你們他們是豬啊……”唉,以前聽爸媽講過一些方二少的趣聞軼事,印象裏其人氣焰囂張,但不知他竟然是又囂張,又幼稚,又霸道又放肆。就算學校他家開的,也不用玩這麽過分吧?

可這都不算完呢,永恩放學時候找不到到自己的單車,不得不到處搜尋。那輛輕巧漂亮,質素優良的可折疊單車,是她十六歲生日時候爸送給她的,廠家特訂,上面還燙了她的英文名字Nancy。永恩在比較正常的可能會放單車的地方遍尋無果後,推翻她自己可能記錯單車放置位的想法,同時很清楚,這所學校的學生應該不會有誰覬覦她的單車,被偷幾率不高,只有一個可能,方少那一夥“黑社會”連她的單車都不放過,於是,永恩上垃圾站,果然,單車在那裏。

瞅著上學時候還是完整,現在幾乎散架的單車,永恩真心疼了,她很珍惜這輛座駕的,不過一時意氣,連累到座駕被毀,永恩並沒有越挫越勇之勢,反而氣餒沮喪,鬥志全無。因為打了那姓謝的冰山男一耳光,便遭此迫害,不值得嘛。而且這種游戲天曉得方二少打算玩兒到幾時?永恩自認她可沒那個耐心跟這些有錢人鬧,此處不留爺,走為上策。再說,跟誠伯的兒子關系太僵,也不好看啊。爸媽白手起家,有今天這份成績不容易,可別再毀自己手上。永恩打定主意轉學!不得不說,這大學新生當得也太悲摧了,向惡勢力低頭的日子好難過。

回家,筋疲力盡倒沙發上,工人端上牛奶水果點心,永恩哀嚎著讓換飲品,都是牛奶肇的事啊,這輩子都不要再喝它。 洗澡的時候,永恩心裏一直在盤算,該怎麽和爸媽提出轉學的要求,說實話嗎?

“永恩啊,你出了什麽事嗎?車庫裏的單車壞成那個樣子?”下班回家的依雲女士明察秋毫,在浴室外詢問。

“媽你這麽早回來?”實話說不得,隨機應變吧,永恩嘰裏咕嚕掰,嘩啦啦洗澡水聲和著她清脆嗓音,“我對新學校不熟啊,單車放錯地方,正好那裏在搬什麽東西,不小心砸到……”飯後,撒嬌撒癡的,先沖老爸,“爸,我不想在‘方幟’讀,轉學好不好?”

季家爸爸穩如泰山,“轉學?你昨天還說這所大學好得要命。”

“方幟的環境我真的喜歡,”字斟句酌,永恩念肚子裏打好的底稿,“可同學就很糟糕,都是一群紈絝子弟。今天早上我不小心把牛奶打翻到一個女生身上,誰想她男朋友就糾結一大群人來扁我,虧得我跟泰哥學過幾招,不然你們根本就見不到我了。 哇,那群家夥簡直就是黑社會……”永恩說著說著心頭怒火起,惡向膽邊生,“根本小兒科嘛,什麽扔垃圾啊,放水桶啊,丟鞭炮啊,掛紙牌啊,栓門啊這種很幼稚低齡的手段,要是我,起碼要搞大點的焰火,可以撒到衣服上的辣椒粉,我還要讓他們全部失戀,他們的女朋友最好都愛上別人……”永恩是high過頭了,底稿寫些啥已經完全不記得,沒看到二老逐漸變黑的臉。

“這就是你被整後的心得?”季家媽媽邊喝她的燕窩邊做剖析,“你是不是又邊走路邊灌牛奶邊聽音樂,然後撞了人還強詞奪理不道歉,出言無狀得罪了人家?如果是這樣,人家為女友出氣也不過分啊,一定是你仗著會幾手三角貓功夫欺負人,卻被群起攻擊。永恩啊,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……”季夫人不愧中文碩士,分析力和聯想力都夠超人,季女俠完全不是乃母對手,杜撰的劇情被媽媽充分發揮下去,最後只是顯得她好像罪有應得,被方少一夥兒整是理所當然的。

這晚永恩被媽念了很久,父上母上一致認為,他們家女兒應該先去道歉求和,轉學是不可以的,這點挫折就提轉學,以後到社會上怎麽辦?

怎麽辦?天知道該怎麽辦。永恩咋也沒想到事情結果竟然是這樣。真實情況不好坦白講給爸媽的情況下,她的CPU運轉失靈,理想中的萬全之策一時間想不到,只好耍賴拖延,“我道歉可以,不過對方現在在氣頭上,我不能這樣去送死,我這幾天不要去學校,避過風頭再去。”

遠山夫婦幾乎異口同聲,“避風頭?你被黑道追殺嗎?不行,明天一定去道歉。”

哇,老爸老媽態度還真堅定,永恩裝可憐,“不要,在家休息幾天大家都冷靜下嘛,我今天被整好慘哦……”又一番交涉,季遠山放話,同意女兒在家休息一天。

晚上,遭遇重重打擊心情賊慘的永恩躺在舒適的被窩裏,意欲美美睡一覺,誰知白天的反常延伸至夢境了,她夢到和冰山男謝韶光一起在頂樓曬月光,他冷冷的看著她,一伸手,把她推下樓……這是地道的噩夢,永恩驚醒,深呼吸,咬牙切齒狠狠咒罵,“謝韶光,謝韶光,老娘要核爆了你……”

晚上沒睡好,早上起得晚,意外看到爸媽也在家,“爸,今天集體休假啊,不用開工嗎?”

季遠山笑得別有深意,“啊,今天星期日,不用開工。”

永恩好心給爸媽安排節目,“這樣啊,那你可以和媽去看個電影。”猛然醒悟,大叫:“爸,你歪我,今天星期天,本來就休息嘛,你還說讓我休息一天……”

遠山夫妻陰謀得逞,一起大笑。永恩哭笑不得,算計自己的女兒,至於這麽樂嗎?不過,笑聲中,暫忘昨夜的噩夢。然後,遠山夫妻按照女兒安排的,去看電影逛街買東西,永恩去找外公的車行修單車。夫妻倆臨出門前有問,“永恩,誠伯的二兒子也在‘方幟’讀書,你見過沒有?”

永恩心虛,別過臉裝忙:“沒,我又不認識他,哪天爸幫我介紹一下好了,看能不能交個朋友。”

季遠山說,“那找個機會吃頓飯吧,說不定你的麻煩可以讓逸文幫你去溝通溝通。”

永恩心驚肉跳:“不要,爸,你怎麽都不象活了五十年的人,我上學的事情已經很麻煩你家老董了,怎麽可以再為這種小事去麻煩他家太子爺?多不好意思,放心啦,我會照顧自己的。”

季遠山看看女兒,不置可否,但也沒再說其他,攜妻出門去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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